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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到了嗎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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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到了嗎2

“而且要我說,真正的神應該是你吧?昔日的玄真真人乃是修仙界第一人,最後還是因壽命終於苦海。而你卻只憑龕神初階的修為活到現在,這不是很蹊蹺嗎?”

聲音的音量隨著一句句話變得更大。

受過傷的殘破身軀完全不影響他的發揮,他太過鎮定的模樣惹得人發恨。

這時他忽然意識到鎏璧平常不廢話只動手是多麽爽快。

說來說去,真他的費口舌。

周圍的人也大都被他說動,所謂神諭沒人見過,聽過的只有一人,也就是今天的玄實道人。

千年前,玄真逝去前曾說他窺探到了天機,末法時代即將來臨,唯有神出世,肢解其四肢,散靈力於四方才能解決困境。

因為,神軀本就是一架永動機。

但這一切都只是玄實口述,時間太過久遠,活到現在的人也沒有真正見過的、聽過的。

他們都看著這位異常長壽的修者,目光中都帶著審視,玄實道人從不算得上是一位頂尖的高手,卻能比同輩修者多活許多年。

早就有不少人都很好奇這到底是什麽方法才能讓人如此延年益壽。

玄實道人狼狽的臉上一時沒藏住兇狠,眼帶殺意看向秦樾,剛剛那一掌他下了死手,可這人還在這叫囂,簡直……簡直是欺人太甚。

他不應該提早出關,所收集的靈力現在都成了無用的東西,半點作用也沒起到。

“你這個不分尊卑的小輩。”他剛要再次出手,一旁白發蒼蒼的賀家長老走上前似是打圓場,“玄實真人,咱們都一把老骨頭了,可不能再這麽不知輕重了。”

手中的靈力輕柔地將他的招式推回去,笑吟吟道:“這位小輩也只是因為朋友的事一時著急,再說了他說得也不無道理。”轉了轉手中的兩個鏤形珠子,“你這樣貿貿然出手,又把我們這些老骨頭全都叫過來,可到這了又什麽也沒有,不說清楚也說不過去。”

他輕飄飄地勸解他,話裏話外好像都是為了顧全大局。

在玄實眼中他就是這副令人討厭的樣子。

這兒到場這麽多人只為了一個理由,為了神死時四散的靈力。

因為這天機上還有道神諭,斬神之人將會直接吸收神之精華,說不定一躍成仙,而在場的人都會有所裨益。

可這玄實會這麽好心?

玄實瞥了眼身側的梧元:“徒兒,你同他們說一說,到底發生了什麽?”

身後消失已久的青年這才站出來,他模樣溫潤俊俏,倒一點都不像會做出那等惡事的幕後黑手。

“她的確是神,我利用碧塢門之便將她引出之後本想要將她就地斬殺,但只憑我自己無法做到,後來便通知了師尊,只是沒想到的是,連師尊都對不了她。無奈之下只能通知諸位道友,來和我們一起對抗。”他的手上化出一道靈力浮屏,上面是鎏璧持劍墜入崖底的畫面,“她掉入了崖底,以她的能耐想必一定能活下去,不如我等一起下去尋找,再將她斬殺。”

“我——”

他剩下的話還沒說完,一把劍橫在了他的脖子前。

“梧元,你以為你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?門主和川海長老,他們究竟是怎麽回事?你到底用了什麽東西來控制他們?”

林君玉不相信什麽預言,她現在關心的事門主異變之事。

梧元雲淡風輕地笑了笑:“我只能說這跟我沒有關系,我承認我就是那團黑霧,不過——”他夾住刺過來的劍,輕輕一甩,慢悠悠地解釋,“我是為了引出鎏璧,她與那人相識被我意外得知,這些死傷跟我毫無關系。”

秦樾哈了一聲,諷刺道:“冒充?你怕不是在說笑,那傀儡之術可是刻印在靈魂上,怎麽會認錯人?”他扭頭看向一邊的薛家,“薛子纏,我們在地下城經歷了什麽你不是很清楚嗎?”

“是鎏璧救了我們。”他好整以暇道,“你就這樣看著她被這些人汙蔑。”

薛子纏和他對視一眼,轉過臉來,沈默一會兒,看向正朝他這看過來的薛家家主。

他走上前一步:“父親,我可以證明,門主身上的傀儡之術和我在地下城所見十分相似。”

秦樾眼神落在梧元身上:“哪會有那麽多的麻煩,將門主身上的咒術描繪成圖帶回聯盟。”

“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?梧元前輩。”

梧元似乎沒有意識到他的話再也沒有了作用,繼續娓娓道來:“我叛逃在外不過是一層障眼法,當日玄真觀內外皆有敵,而師父重傷,修仙界的靈氣也一年不如一年,我就去尋找凝聚靈氣之法。這些年一直飄蕩在海外,我還沒那麽大的能耐去搞這麽多的事。”

“而成效也很好,本來師父已經被反噬即將仙逝,通過我這麽一救,他又重回了破障,相信再繼續下去,龕神也指日可待。”

他回頭問:“是不是師父?”一臉的孺慕。

賀循不禁出聲問:“什麽法術能挽救一個瀕臨死亡的龕神?”

他看了一圈,五大家族的人都神色凝重,連向來處變不驚的玄真觀觀主也是如此神色。

斛蓮忽然出聲:“自然是攝魂取靈之術。”

手指繪出曾經印在坡河村陣法中心的圖案,手腕上的鈴鐺隨著她的動作發出聲響,她今天是跟著族長一塊來的。

其他人是因為神,而她是因為被控制住的門主。

她是負責查這案子的主要人員之一,聽到又有人被控制時她就趕過來了。

斛蓮微微閉眼,另一手出現剛才從大殿上覆印下來的符文,左手上顯現出的符文和右手上的相重合。

秦樾呵了一聲:“你現在還有什麽話要說?”

“說是有神也只不過是為了這個孽徒洗清罪名,是也不是?”

“你——”玄實眼睛瞪大,他喘了幾口氣,大概是提前出關的後遺癥,身上的骨肉都酸起來,“諸位不信也罷,本座還不至於落到非要讓你相信的地步。”

“只是你們冤枉梧元,本座絕不能容忍。”

斛蓮前面的巫族族長開了口:“玄實真人,您是我們修仙界德高望重之人,我們都敬你,只是如今證據確鑿,還請梧元真人能和我們一起回局裏一趟。”

玄實神色一凜,一掌拍向正要用雙爪穿透梧元的巫族族長,兩人都毫發無傷地倒退一步。

“你們妄聽一個小輩的話,執意捉拿我玄真觀之人,那就不要怪我了。”他氣定神閑道,“在座諸位,有哪位是我的對手?”

他不能讓他們帶走梧元。

一是梧元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傷勢,這沒說錯;二是他身上的傷越來越嚴重,這該死的反噬越來越壓制不了,梧元走了就沒人再幫他聚靈。

秦樾看了面前的二人,現在一看說是師徒又不像師徒,怪啊怪。

他神色泛冷:“玄實道人您仗著活得長就這麽肆意妄為嗎?”說了句一直被玄實刻意忽略的話,“區區一個破障。”

巫族族長手背後朝周邊示意,互相通了口氣,道:“要是真人執意如此,那我等只能將你一並請回局裏。畢竟這事非同小可。”

局面到了白熱化,似乎已經不是一個局中的案子,而是聯盟和門派之間的較量。

玄真觀觀主站出來說話:“師叔祖,你閉關已有一百多年之久,怕是不知如今修仙界發生了什麽?這幾樁案子到底牽扯了多少人。”

他這個師叔祖,從不服輸,要不是……

觀主無奈搖頭道:“師叔祖,你需得交代梧元為什麽要叛逃出去?為什麽要盜走主仆之術?他說是冒充的黑霧,那他可有任何證據證明他不是?”

他看到梧元神經兮兮的模樣時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。

梧元說不定真的……

若是無法在碧塢門處理好這件事,他們玄真觀或許會迎來立觀以來最大的危機,蒼老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難過的神色。

他的師叔祖還是活得太久了。

忘了從前的他是什麽模樣。

面對周圍人的質問,玄實心口懸了把刀。

他或許、或許……猛然閉眼,不是,是他閉關太久了,什麽也不知道,所有的事都是從梧元口中得知。

他不禁看了梧元一眼,聽到他說:“我離開這麽多年,一直都在尋找神的蹤跡。叛逃的原因不是說過了?師父不想讓人知道有關神的事,也是師父讓我冒充的黑霧。”

玄實再一看,梧元的雙眼已經徹底改變,變成了濃郁的黑色,儼然是被問話玄真觀觀主控制。

觀主心一橫,還是問出了口:“那渡仙斛,你知道它嗎?”

梧元磕磕絆絆:“渡……渡仙斛?”

“是為了師父,師父想要活得更久,想要飛升。”

隨著這句話被說出口,後山變得鴉雀無聲,比平常無人時還要更寂靜一些。

他在說什麽?

玄真觀當初的立派人物居然是造成一切災難的罪魁禍首,比真正的妖魔還要可怕的妖魔。

玄實臉色極其難看看向站在一旁的梧元,好似是在看鬼一般。

“一派胡言,一派胡言,你不是我的徒兒。”

“我沒有做那些事。”

他的目光轉向望著自己的五家二族,他們好像認定了是他一般。

一時怒上心頭,胸口上匯聚了血氣,原本腐臭的皮肉在這一刻急劇惡化,渾身的皮下暴漲起青筋。

他只得巫族族長大喊一聲:“不好,他要自爆。”

梧元像是一瞬間恢覆了清醒,他看了眼神情恍惚的觀主,轉身推了他一把:“觀主,快走。”面對他的目光,他義無反顧道,“師父他縱然有錯,也不至於落到這個下場。”

話落,他毅然靠近自己即將要自爆的師父。

他站在已經沒有了往日仙風道骨模樣的玄實面前,輕輕揚起一抹微笑。

“師父,是我,一切都是我。”

爆炸聲過後,後山又恢覆了往日淒涼的模樣。

這一次更添荒蕪。

山底的一個少女因為這響徹天地的聲音而蘇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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